卓玉宸將車窗上的簾布輕輕卷起一個角,從縫隙中瞥見對面的馬車里緩緩走出一個翩翩公子,那人倒是和梁沛那個小子有幾分相似,只是上次沛城一見,梁沛就算是穿得人模狗樣,最多也只能算個半斤八兩的“偽君子”,眼前這位倒是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文質(zhì)彬彬的氣質(zhì),明明同是身著官服,卻和那些大理寺的衙役們之間的對比格外鮮明。
聽那車夫說這人也姓梁,難不成倒是梁沛的親戚?待將那人的長相看清,卓玉宸也是一驚,畢竟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皎如玉樹臨風前”之人,一雙眸子像是浸了春水。
如果說郁漠的長相是張揚如火,赤月是靜冷如冰,那這位梁大夫卻是溫煦如春風。
——“我祖父說了,如今可不是小時候,遇見了源大哥定是要注意禮數(shù)的,如今源大哥可是做了官了,不比原來了?!?br>
梁源聽了郁漠的話,眼角的笑意漸深:“郁老將軍說的話你小子何時聽過?這下倒是聽的仔細?!?br>
卓玉宸在車中雖說看得分明,但兩人離自己太遠,聲音卻是聽不清晰,也不知道那個“梁大夫”對著郁漠說了什么,就看見那個小崽子脊背一僵。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一道視線穿過人群直接刺向自己的眼底,若不是知道自己和那位“梁大夫”相隔甚遠,卓玉宸甚至以為那一剎那自己已經(jīng)被那人看穿了蹤跡。目光凌厲如劍,那種突如其來的威壓嚇得卓玉宸直接松了手。
入了秋的街市,風已吹得越來越猛烈,街道上的旌旗在風中不住飄搖。連帶著馬車上的布簾也被風卷得沙沙作響,卓玉宸頭一次有一種做賊的心虛感,心跳隨著風聲不住起伏。
郁漠與梁源寒暄了幾句便想著趕緊離開,正要與梁源作別,卻不料梁源沖著郁漠的馬車偏頭道:“看這模樣,泊志可是去了百花樓尋些個好玩兒的了?怎么青天白日的叫這車里拉的如此嚴實?”
梁源慣是一副令人如沐春風的模樣,笑意雖不減,但那眼神中的寒意卻叫郁漠心底猛地一驚。強裝鎮(zhèn)定地順著梁源的眼神向車里的方向瞥了一眼,轉(zhuǎn)頭又換上了平日里吊兒郎當?shù)哪哟蚬溃骸拔夷膬河羞@熊心豹子膽?我那祖父什么脾性,源大哥您可是見識過的,我這別了源大哥還得趕緊趕回去才是,若是再遲些被祖父發(fā)現(xiàn)了,我這又得挨上幾板子了?!?br>
說完正欲行禮作別,卻不想梁源的聲音從自己身后響起:
——“這不巧了?我這正要去百花樓接一位故人。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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