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半,太過巧合的數(shù)字,而她與她相似的眉眼,舉手投足間的默契,無一不在向他傳遞著一個相同的訊號,那個叫秦苗苗的小女孩即是他的女兒,她為他生下的女兒。
只是她言辭間隱約透露的懷念與傷感,盡管理智告訴他,他的女兒就在眼前,但她眸底不加掩飾的傷痛卻讓他在情感上潰敗,沿著她為他設(shè)定的情節(jié)走下去,如果不是在錯身而過時那個叫秦揚的男人狀似無意實則有意地指出,他想他或許就此讓情感凌駕于理智之上了。
她故意瞞著他!而他的女兒,即便不姓楚,也該姓顏,而不會是姓秦,與那個叫秦揚的男人相同的姓氏!她的姓氏與那個男人之間的微妙關(guān)系瞬間點燃他刻意壓下的怒火,幾乎未經(jīng)思考,他便借由那番傷她至深的話來宣泄他的怒意,但話剛出口,他便后悔了,只是后悔又有何用,說出去的話已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看著她臉上不斷滾落的大滴淚珠及近乎失控的低喝,盡管心臟那處的痛感也跟著那氤氳開來的濕意蔓延開,他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斷地握緊拳頭,直到掌心的肌膚被指甲劃破,狠狠地掐入肉中,但那痛再深,卻比不過那一刻心底不斷蔓延的疼。
顏筱離開后他便將蘇離留在了商場,獨自一人離開,開著車漫無目的地游蕩在這座承載了太多記憶的城市,盡管是中秋夜,母親也打了幾次電話來催,但楚昊卻完全沒有回去與家人團聚的念頭,滿心滿腦都被那道臉頰爬滿淚水唇角卻帶笑的憂傷身影占據(jù),心疼難以自抑,當頭頂上那頂圓月緩緩爬起時,已無意識地驅(qū)車來到了她的樓下。
他靜靜地坐在車里,抬頭望著那沒有燈光的屋子,他想,這個時候,她與那個叫秦揚的男人或許正在陪著那個極有可能便是他女兒的女孩吧,月圓之夜,宛如一家三口的三個人,這份溫馨,本該屬于他,只屬于他!
滿心的苦澀,卻只能獨自吞咽,只能在這樣本該家人團聚的夜里,守在她的窗前,勾勒著那份本該獨屬自己此刻卻屬于其他男人的溫馨畫面。勾勒的畫面太過美好時,便成了導(dǎo)火線,隨時可能引爆心底愈積愈深的怒意。
當心底的苦澀被那份緩緩升起的怒意一點一滴地蟬食掉時,楚昊撥下了顏筱的電話,清悅的手機鈴聲在耳邊回響,一遍又一遍,卻一直無人接聽,電話響得愈久,心底的冷意便愈深,像是不受控制般,楚昊撥通了她的舍友衛(wèi)琪的電話,除了顏筱的手機,他唯一能找得到她的只是衛(wèi)琪。
衛(wèi)琪告訴他,她就在屋里,沒有出去。
楚昊想他那刻大概是瘋了,幾乎在聽到衛(wèi)琪說她還在屋里時,熄了燈的屋子、一直無人接聽的電話、那雙盈滿淚水卻也掩飾不住憂傷眸子以及她手腕那道淺淺的疤痕同一時間在腦海中飛掠而過,心跳猝然加速,幾乎等不及說再見,他便匆匆地將電話掛斷,只是抬眸望了眼依然黑著燈的屋,便毫不遲疑地推開車門,三步并作兩步地奔向屋子,瘋了一般地大力地捶打著房門,他甚至想,是否應(yīng)該直截了當?shù)貙㈤T踢開?
在計較著要不要踢開門時,門驟然被拉開,望著安好地站在眼前的她,如做云霄飛車般蹦到了嗓門的心終于落到實處,只是短短瞬間的事,卻仿佛已歷經(jīng)千年,虛脫得幾乎支撐不住。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